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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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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奸

婦女主任拿鑰匙打開食堂大門。林雙看到一張張落滿灰的方桌和長條椅擺放在一間大屋子裏。在往裏看,有幾張桌子拼在一起,應該是打飯用的,後面就是兩個大竈,上面還有兩口大鍋。竈臺旁邊有一個門通往後院,他們走到後院,院子裏有間房子還有一口井。

他們幾個人開始幹活,李柱子檢查竈臺和大鍋,發現都能用。婦女主任從後院的房子裏把一筐筐的碗都搬到院子裏,還拿出了好幾個大盆和桶。

牛五雖然年齡小只有十四歲,但是幹起活兒來不比大人差。牛五用水桶一桶一桶的從井裏往外打水,他把水倒進洗幹凈的大盆裏。林雙她們開始擦擦洗洗的做衛生。今天周嬸子家有事兒沒來,婦女主任過來幫忙。

他們幾個人分工幹活兒,很快就收拾好了。林雙發現衛生很好做,看著臟其實都是土,把土擦幹凈了就行了。

會計推著架子車來給他們送菜、糧食和燒柴。正在打水的牛五放下桶跑過去幫會計卸車,李柱子看見了也過去幫忙。

時間已經不早了,今天的飯要抓緊時間做。婉儀看了看菜譜,今天是紅薯幹土豆蒸米飯和雜燴菜。

婉儀把紅薯幹和土豆洗幹凈放進了蒸籠裏,又放了一些米和玉米碎,鍋裏加上水開始燒火蒸飯。其他人開始摘菜,洗菜,切菜。婦女主任掌勺兒,李柱子給她打下手,林雙和牛五把一筐筐洗幹凈的大碗擡進屋裏。

幾個人總算是在下工之前把飯做好了。林雙和婉儀給村民們打飯,柱子和牛五一起收錢。婦女主任年紀大了,他們幾個讓她坐在旁邊休息,打飯的時候幫他們看著點兒。

下工的人們湧向了食堂,林雙他們忙了起來。柱子收了錢就給牛五拿著,交了錢的村民排著隊,婉儀先給他們拿大碗裝米飯,每人兩大勺飯,林雙再給米飯上打上一勺菜。

遇到孩子們就給打一半。和林雙一起編玉米皮的孩子們看到了她都叫她林姐姐,林雙會多給孩子們打一點兒菜湯澆在飯上。

屋子裏坐不下這麽多人,大人們都自覺的把桌椅讓給孩子們,自己端著碗去外面吃。

食堂附近都是端著碗吃飯的村民,他們或蹲著或找個地方坐著。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,身上還帶著幹活兒的時候粘上的泥土,他們三五成群的一邊吃飯一邊聊天。

吃完飯回到食堂,林雙他們已經給村民們準備好了開水。喝完水,在休息一會兒就要上工了。林雙他們等村民們把碗還回來,洗完碗收拾好衛生,在把錢交給會計,就能下工了。

婦女主任的兒子叫張強,他今天來吃飯的時候看了林雙好幾眼,別說林雙沒註意到就連他媽都沒註意。

林雙和婉儀下了工,一起回到了知青宿舍。婦女主任把食堂鑰匙交給婉儀保管,明天她們兩個可不能遲到了。

一進門,林雙發現新來了三個知青。一個女知青和兩個男知青,女知青自我介紹叫王靜,兩個男知青一個叫吳遠程,一個叫孫濤。

其他人還沒有下工,林雙和婉儀帶著他們參觀知青宿舍。王靜話很少,她看完以後什麽也沒說就搬進了女生宿舍,婉儀幫她收拾行李。

孫濤征求吳遠程的意見後也搬進了男生宿舍。吳遠程要住沈承以前住的屋子,理由是他從來沒和別人在一個屋子裏住過,他不習慣。林雙看著沈承的房間被人占了有些失落。

林雙和婉儀看看時間開始做晚飯。知青們陸陸續續下工回來了,老知青和新來的三個知青都互相介紹認識了。

等到吃晚飯的時候,一身中山裝,頭發上抹著頭油,腳上穿著皮鞋的吳遠程開始各種挑剔,不是鹽多了就是油少了。

大家都沒說話,總算是吃完飯了,還沒等林雙發火呢,李春紅轉身回屋拿出了她的賬本,開始和三位新來的知青一筆一筆的算賬。

孫濤把他該交的錢交了,王靜有點兒猶豫也交了,還沒等吳遠程開始各種抱怨,李春紅說道:“咋們這兒就這條件,你要是不滿意就去縣城天天下館子去。”

吳遠程被李春紅一陣擠兌,他滿面愁容的剛把錢給了李春紅,李春紅扭頭就走了,臨走還對他說:“現在農忙,大隊缺人手,你們明天一早就去上工吧,六點上工別起晚了,晚了沒飯吃。”

第二天一早,林雙和婉儀一起給知青們做好了早飯。等到吃飯的時候,這位大少爺總算是沒起晚,趕上吃飯了。

吳遠程還沒來的急抱怨清湯寡水粗糙的難以下咽的早飯呢,就看見了林雙的一身軍裝了,他的眼睛都亮了。想當初他沒下鄉之前就一心想要一身軍裝的。然後他一邊抱怨早飯一邊和林雙聊天,重點是她的軍裝。

吳遠程聽到李芬說,軍裝是林雙對象送的時,還問了林雙一句:“你對象有我帥嗎?”

旁邊的李國慶聽的都嗆住了。他看吳遠程還穿著他昨天的那身行頭,李國慶好心的提醒他,穿成這樣幹活不方便,但是吳遠程依然堅持。

給吳遠程分活兒的小隊長看著他只覺得一陣兒牙疼。給他分什麽活兒他都不願意,讓他和孩子們幹一樣的活兒他也不願意,還認為是小隊長看不起他。

最後活兒都分下去了,只剩下給莊稼施肥的活兒了,吳遠程沒辦法只能穿著皮鞋下地給莊稼施肥去了。

這次的肥是去年從河道裏起出來的河泥,味道很不好聞。中午吳遠程滿身狼狽的來食堂打飯,他都顧不得抱怨了,狼吞虎咽的吃起來。他晚上回來更慘了,連飯都沒吃,累的回屋倒頭就睡了。

婉儀把飯給吳遠程留出來,其他人開始吃飯。新來的兩個知青適應不了上工,都累壞了,多虧有別的知青幫忙才撐下來。

王靜吃完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香柔安慰她說:“除了春耕和秋收,別的時候沒這麽累,你們現在是趕上了,等忙完這陣兒就好了。”

王靜輕聲細語的問道:“咋們平時什麽樣?”香柔給她介紹了介紹,王靜聽了又問:“如果不上工或者是上半天工行不行?”

香柔說:“行是行,不過你得有錢,不然根本就沒辦法吃飽。”還拿林雙舉例子。她倆正說話的時候,吳遠程也在旁邊一邊吃飯一邊聽,他累的睡不著,幹脆起來吃飯了。

第二天,婉儀和林雙來到食堂的時候,周嬸子已經等在門口。婉儀打開門,三個人進去了。

沒一會兒柱子和牛五前後腳兒的也來了,今天會計一早就把糧食和蔬菜送來了。周嬸子看了看菜譜,今天是蕎麥面和玉米面的窩頭,一人兩個。周嬸子帶著他們開始蒸窩頭,牛五和柱子洗菜。

中午打飯的時候,幾個人的分工還是和昨天一樣。今天牛五活潑多了,還和周嬸子說了半天話。周嬸子很和氣,做飯又好吃,他們都喜歡周嬸子。

幾個人打完飯,到他們吃飯的時候,牛嬸子把自己碗裏的兩塊肉都給了牛五,說自己年紀大了,胃口不好不喜歡吃肉,把牛五高興壞了。

自從開了食堂,大隊長對春耕的進度總算是滿意了。不忙的時候大隊長也來食堂吃飯,飯菜幹凈衛生味道好,大隊長放心了。

這天中午,村民們正吃飯的時候,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,捉奸了。

一群人端著碗跟著就跑。林雙他們已經打完飯,開始準備開水了。有個半大小子跑過來對牛五說:“牛五,你快回家看看吧,你大哥二哥都打起來了。”周嬸子不放心牛五一個人去,最後讓林雙和婉儀陪他一起去了。

牛五在前面跑,林雙和婉儀在後面跟著。牛家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著,牛五一邊往裏擠一邊說讓讓。林雙和婉儀也想進去,胖嬸兒一把抓住她倆:“大姑娘家家的,不能看這個。”

村民們看牛五回來了,給他讓開一條道兒。牛五跑到他家門口一看,他大哥和他二哥打成了一團,他二哥身上只有腰間圍著的一塊兒破床單,背上還有一道道的抓痕。

兩個人一邊打還一邊罵,牛大罵牛二:“你個不要臉的東西,敢欺負你嫂子。”牛二理直氣壯的回:“什麽嫂子,要不是你比我大,爹媽向著你,輪得到你娶嗎?”牛大說:“是我給了彩禮娶回來的。”牛二冷笑道:“彩禮是你一個人掙的嗎,那裏頭也有我掙的。”

周圍的人沒一個上去拉架的,有的人一邊看熱鬧也沒忘了一邊往嘴裏扒飯。

牛五沖上去想分開兩個哥哥,被他們推出來好幾回。正在這時,牛嬸子和白寡婦從屋裏撕打著出來了。

牛嬸子罵白寡婦,不要臉的東西。白寡婦衣冠不整,上衣的扣子都系錯了。

周圍的人看明白了,這是被抓了現行。牛嬸子嘴裏罵的歡,可是她打不過年輕的白寡婦。

白寡婦披頭散發的坐在牛嬸子身上,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她的臉。

牛三和牛老爹急匆匆的回來了,他倆和牛五一起把牛大牛二分開。牛老爹跑去看牛嬸子,牛大想去拉白寡婦,牛二在一旁攔著。

牛老爹氣憤的說:“兒媳婦兒怎麽能打婆婆呢。”牛老爹是公公,牛三牛五是小叔子,沒有去拉白寡婦的道理。

牛二不在意的說:“打了又怎麽樣,她拿全家人掙的錢給牛大一個人娶媳婦兒,她就該打。她向著牛大,怎麽不讓牛大自己掙錢娶媳婦兒。她還讓我兒子認別人當爹,打死她都不冤。”

支書和婦女主任也趕來了。支書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罵,婦女主任把白寡婦拉起來,勸她回屋了,對躺在地上的牛嬸子理都不理。

林雙和婉儀站在後面,只能聽見聲音。旁邊有個人說:“婦女主任怎麽只管白寡婦,牛嬸子才是挨打的那個。”

“你們不知道,白寡婦是個苦命的人啊!”胖嬸解釋說。

“怎麽說?”林雙追問道。

“白寡婦是個孤兒,是她以前的公公婆婆收養了她,長大以後她就嫁給了她以前的男人,後來還生了個兒子。本來好好的日子,誰知道她前頭的男人病了,花光了家裏的錢也沒治好,還是去了。”胖嬸說道。

“那後來呢?”婉儀溫柔的問道。

“自從她前頭的男人沒了,家裏老的老,小的小,全指望白寡婦一個人了。她拼命的上工,掙的錢和糧食還是不夠全家人吃飯的。大家知道她難都幫她一把,可是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,又能幫她多少呢?”胖嬸繼續說道。

“那年她兒子病了,連拿藥的錢都沒有,白寡婦也是沒辦法啊!你們也看見了,她長的還不錯。白寡婦為給兒子治病只能從了那些男人,從那以後她把欠大夥兒的東西全還上了,就連我給過她幾把菜她都還我了,而且她找男人從來不找有媳婦兒的。”胖嬸說完嘆了口氣。

“吃完飯還不去上工,大隊長還等著呢!”支書對著圍觀的人群喊道。村民們端著空碗陸陸續續散了。支書鐵青著臉,心裏在厭惡也得處理啊!

“支書,我以後住到牲口棚吧。”牛三木著臉對支書說道。

“行吧。”支書答應了。牲口棚旁邊有個小窩棚能住人。

“三哥,我和你一塊兒去。”牛五抹著眼淚說道。

“你別跟著我了,你去舅舅家吧,給他家當兒子去。”牛三對牛五說道。

“那我去舅舅家以前和你一起住吧!”牛五堅持要和牛三一起走。

“好吧,我一會兒搬行李,把你的也搬走,你下了工就去牲口棚找我吧!”牛三說完就去收拾兩人的行李去了。

“牛老爹,你看這事兒怎麽辦?”支書問抽旱煙的牛老爹。

“我家的事兒我不做主。”牛老爹窩囊的說道,氣的支書臉更青了。

“你怎麽說?”支書沒好氣兒的問牛嬸子。

“我只管我的大孫子,別的我都不管。”牛嬸子不以為然的說道。

“那你們怎麽說?”支書轉過頭問牛大牛二。

“我以前怎樣,以後還怎樣。”牛二冷笑的著看牛大。

“你…你…”牛大用手指指著牛二,氣的臉色漲紅。

“只要你們以後別在鬧事兒,你們家的事兒,大隊不管了。”支書被這一家子氣的頭疼。

“只要牛大不惹我,我就不鬧事兒”牛二挑釁的看著牛大。

“只要白寡婦還是我媳婦兒,我也不鬧了。”牛大看誰都不幫他,就連他媽都不說話了,忍氣吞聲的應下了。

“哼!”支書面露鄙夷的冷冷一聲,和婦女主任走了。

“支書,怎麽不把他們交給民兵,或者送到派出所呢!”婦女主任不解的問道。

“牛家的人裏,牛老爹,牛嬸子,牛大牛二,送他們去派出所一點兒也不冤,那白寡婦呢,她也脫不了幹系也要去派出所的,那她以前的公婆和兒子怎麽辦。老兩口是把她當親閨女的,她要是被抓了,老兩口要是想不開怎麽辦。”支書無可奈何的說道,他也想鐵面無私,總得先考慮人命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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